“可……”叶思栩立刻闭嘴,刚才他还说——没有可是。自己又情不自禁地“可是”起来。
“好的,那我知道了。”叶思栩眸光落在他的薄唇上。
秦越鸣最后揉揉他的后脑勺:“如果我说的话,不对,让你觉得不舒服,你可以反驳我。”
叶思栩瘪瘪嘴,可怜巴巴地说:“可是你又不让我说‘可是’。”
“呵。”秦越鸣忍不住勾着薄唇淡笑。
这还是叶思栩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他的笑容,眉目舒展,眼尾微下耷,甚至有一些纹路,却显得面前的脸孔如此的真实、细腻,有一种岁月沉淀的成熟味道。
他直勾勾地看着,又意识到不合时宜,别扭地转开眼。
可是下一刻,秦越鸣忽的凑近他的耳朵。
那双唇近得似乎是擦着他的脸颊移到耳根处。
叶思栩脑子嗡的一声,似乎只听得到自己雨打芭蕉似的狂乱心跳声。
“在我面前,你可以说可是.”秦越鸣如是道。
叶思栩双目圆溜溜地瞪着他肩头的浴袍,左手压在被子上,恨不得揪出一个洞来。
秦越鸣也注意到他这脊梁挺得笔直,显然是过于紧张导致的僵滞感。
都是因为自己么。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被这小兔子的反应取悦。
看叶思栩都忘了回答自己,秦越鸣又带着气音在他耳孔旁问道:“不好吗阿叶?”
呼吸的热流涌入耳朵,叶思栩猛的道:“好!”
再不好,他就要疯了。
“那你快去休息吧。”叶思栩第一次说出这种急促、带着点命令意味的话语,说完,脸又红又羞,“我……我要休息了。”
秦越鸣这才直起身子,自上而下地垂眸望着他,揉乱他乌黑柔软的头发:“明天一起吃早饭。”
“嗯。”叶思栩低着头,盯着这件不合身的白衬衣下摆,浑身高热。
等到门吧嗒一声被秦越鸣带上,叶思栩才翻个身,扑倒在床上。
他挺了挺窄腰,心虚地要发疯。
刚才秦越鸣站的那么近说话时,他下面都抬头了。
叶思栩想:我怎么会变成这样,跟一个变态一样。仅仅是说两句话,竟然就有反应了。
他的脸颊热烈地、持续不断地燃烧。
秦越鸣合上门之后,并没有立刻走远,靠在门框边,淡淡地想:导演这一行里,我的演技应该还算过得去吧,至少骗骗这只小兔子,目前看上去完全没问题。
一想到叶思栩方才一系列的反应,笨拙的演技之下涌动着一颗真心,实在是叫人舍不得欺负的太狠。
秦越鸣踏步离开,摇摇头,也松口气。
万一小兔子不配合,闹腾起来,他就运气没这么好了。
说到底,对手戏,得要双方都入戏,才能有条不紊地进行;一旦有人想离开这个舞台,那就没的演了。
第27章
这一夜对叶思栩而言,极为难熬。
一开始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他将秦越鸣的衬衣脱了搁在床边, 时不时揉一下袖口和领子。
衬衣上其实已经没有秦越鸣的气息, 只有干净地、纯粹的清洗剂的味道。
而且衣服崭新, 应该是没穿过几次。
但对叶思栩而言, 这也已经弥足珍贵, 像是个孩子好不容易得了宝贝,夜不能寐生怕睁眼一看, 心爱之物不翼而飞。
而凌晨四点左右, 叶思栩从一个诡异的梦境中猝然清醒。
醒来感觉被子凉飕飕, 心道不妙, 忙掀开被子起来。
他颓丧地倒在床里, 绝望。
成年后,他已经很少遇到这种事。
今晚,似乎真的是太反常。
叶思栩只得起身下床,将底裤脱掉,用床头的纸巾擦拭一下, 慢慢吞吞地走向洗手间。
深更半夜, 他做贼似的越过客房和洗手间的过道, 简单清洗身体后, 考虑到明天没有底裤穿,只能认命地继续冲洗。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 眼睛浮肿,双目无神,心情沮丧。
念头一下子闪到方才的梦境, 脸颊再度泛红。
因为住在一起,所以梦到秦越鸣的概率变大了吗?
叶思栩懊恼地想。
梦里……他们也没做什么啊。
也就是,秦越鸣亲了一下他的后背。
可是为什么秦越鸣会亲自己的后背?
叶思栩不解地扭过头,想看看那个地方。
已经完全想不起梦里的细节,只记得两人在看电影,看着看着,两人就从各自的沙发上变成坐在一个沙发里,紧紧簇拥着彼此。
后来……
“咳。”叶思栩赶紧打断思路,沾了水的手掌拍在面颊上,叫自己好好清醒清醒。
“笃笃——”
洗手间的门忽的被敲响。
叶思栩一顿,面对着镜子里没穿衣服的自己,和手里的底裤,傻眼。
“怎……怎么了?”叶思栩有些慌乱地问,快速拧干手中的裤子,搁在一边,快速抽下另一侧衣架上的浴袍,随手甩开裹在身上。
“你没事吧?”秦越鸣的声音有一抹明显的喑哑,不知是不是因为黎明时分的缘故。
叶思栩一边系带,一边问:“你要用洗手间是吗?稍等。”他看一眼洗手台上的裤子,拿过来随手塞进浴袍兜里。
打开门后,叶思栩见秦越鸣眯着眼望向自己。
他的浴袍也松松垮垮地裹在身上,像是随手一绑,胸口露出大片线条迷人的肌肤。
“那你用吧。”叶思栩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起来了。
秦越鸣抬手揉他的脑袋:“我来看看,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有。”叶思栩心虚,左手按着自己的浴袍口袋,“没事了,就是上个厕所。我先……先回去了。”
秦越鸣在他身后看一眼,皱皱眉,走进洗手间。
进去后,见到洗手台有些水渍狼藉,而有一块拆开的香皂,显然是在洗东西。
这个点,洗什么?
秦越鸣疑惑地想。
做导演的职业病,他又是惯常喜欢琢磨角色思维和行为逻辑。
解决膀胱问题的同时,秦越鸣便快速想清楚了——
一个男孩子,凌晨时分,在洗手台用香皂洗什么?
尤其是他的T恤和牛仔裤都已经被送过去清晰。
秦越鸣扫一眼搁在香皂瓷碟旁边的洗手液、洗面奶。
排除是洗手、洗脸的,那么唯一可洗的就是……
他勾唇,洗手时对着镜子淡笑。
年轻气盛,真好。
等秦越鸣经过叶思栩客房时,眯起眼,掠过一个想法:那么刚才小兔子的浴袍底下,是什么都没穿?
只要一想到小兔子浑身光溜溜、白嫩嫩,秦越鸣也感觉不太妙。
回房的叶思栩想半天,明天底裤肯定干不了,那怎么办?
他看一眼搁在椅背上的裤子,算了明天早上去洗手间用吹风机吹干吧。
他无望地将被子翻个身,继续躺进去,只想再睡一觉,速速将这件丢人的事情忘记。
第二天,果真是秦越鸣敲房间门,叫他起床。“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
下意识地说完后,叶思栩才从朦胧睡意中醒来——他什么都没穿呢!
秦越鸣的衬衫还在床上呢!
自己没干的底裤还在椅子上搭着!
天啊!
“不!不要进来!”叶思栩冒失地喊一声,第一次在秦越鸣面前如此大反应。
秦越鸣握着已经拧开的门把手,又退回去:“好的,那你慢慢起来,二十分钟后早餐送到,一起吃早饭。”
“哦。”叶思栩虚惊一场,迷糊地撑着脑袋,去看椅背上的底裤。
赶紧的吧,不然一会儿要真空穿牛仔裤了。
他一跃下床,裹上浴袍,径直打开门走出去。
靠窗边的秦越鸣正坐着在翻阅什么文件,低眉垂眸的模样,看上去有几分陌生。
初冬的阳光从窗外照在他的身上,柔和得不像话。
叶思栩想,这是早上起来后的秦越鸣吗,似乎比平时看着要亲近。
秦越鸣一抬眸,就见叶思栩傻傻地望着自己,脸颊鼓鼓的,“早。”
“早!”叶思栩慌忙闯进洗手间。
秦越鸣看他这模样,淡笑,继续看手里的剧本。
下一部片子的第六版剧本,磨了半年,还是没有达到他心里想要的感觉。
洗手间。
叶思栩洗漱完毕后,找到吹风机开始吹半干的底裤,还好布料也不厚重,十分钟左右就干透。
他套上底裤打开门出去。
遥声听到秦越鸣道:“早上洗头了吗?”
叶思栩尴尬地“嗯”了一声,快步去房间,可是好像也只能穿秦越鸣的衬衫,还是穿着浴袍?
如果现在不穿的话,是不是要还给他?
那还是穿吧!
叶思栩慢条斯理地穿上这件白衬衣,仔细地一个扣子一个扣子的扣上。
又将桌上的手表戴在左腕上,看一眼时间,八点二十。
此刻,他听到有人按了门铃,便在房间里逗留了一会儿,等人走了,才开门出去。
秦越鸣见他又穿着自己的衬衣出来,笔直修长的两条腿走得轻巧,他不由得抬眉。
他喜欢吗?
不过,我很喜欢。
“喝牛奶吗?”秦越鸣收回眼神,随意问道。
叶思栩挪过去,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道:“好。”见他面前是一杯咖啡,桌上则是中规中矩的中西合璧式样的早餐。
窗边的阳光正好,从秦越鸣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叶思栩耳根、鬓角处淡淡的茸毛,仿佛给脸颊覆了一层恰到好处的柔光。
叶思栩见他似乎在打量自己,嘟了嘟唇,小心翼翼地吃东西。
喝牛奶时,唇上染了一层白沫,粉嫩地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十足十一只可爱又柔嫩的小动物。
“我们今天回去吗?”叶思栩声音细软地问道,“你还有工作吗?”
秦越鸣喝着咖啡,望向天际之下的江河景致:“一会儿我有个朋友来酒店见一面,下午回去,你想在这里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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